南京大屠杀遇难者国家公祭的凄厉警报还在耳边响起,但历史的见证者却又少了一位。12月19日上午11点,南京大屠杀幸存者张秀红因肠梗阻逝世,享年90岁。自11月以来,南京大屠杀幸存者已先后有6位离世,其中11月离世4位,12月离世2位。
据了解,张秀红生前曾参与拍摄纪录片《幸存者——见证南京1937》,其中有一集叫《张秀红——无声的伤痕》,详细记述了张秀红在1937年的经历。
纪录片中,张秀红回忆了那段历史,“日本人来中国的时候,我就住在中和埂。”1937年,张秀红一家住在南京西郊沙洲卫一带,以种地为生,全家五口人,包括爷爷、父母、弟弟。张秀红家有十余亩地,靠种地、卖菜为生。
1937年,张秀红刚满11岁,平静的生活被彻底打乱。“日本人从大胜关、双闸过来,走中和路,就到了我家门口。”张秀红说,家里的被子全部被烧毁,只能睡在田里,身上盖着稻草。
父母被迫流离失所,张秀红在家照顾年迈的爷爷。不料,更大的灾难降临了。“我们被日本人发现了,爷爷抱着我,日本人用刺刀捅了他,他的背上血流个不停。我看着爷爷说,你别管我了,我们两个都死了。”
后来,日本兵把张秀红拖走了。“他们把我拖到屋里,我不敢哭,哭了他们就用刺刀砍我,他们剥光我的衣服,把我的腿撕开,对我进行折磨,然后把我的腿撕开,动弹不得,就昏过去了。他们看我不动了,就走了。”
张秀红原本有一头乌黑的长发,但经历了这场噩梦后,她剪掉了头发。“如果再被日本人抓到,我就没命了,所以我剃了头发,假装成男孩。”她开始像男孩一样说话、走路、做事,但即便如此,她还是逃脱不了日本兵的折磨。“他们让我背东西,用枪打我,还戳我的背,疼得要命。”
“大人,您杀了他就可以了。
孩子对你做什么?这就是人家干的事儿啊!”
(以下内容摘自南京1213志愿者联合会会长温新自传)
我九年前认识她。当时没有文字记载,但我仍然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情景。她坐在巷口,织着毛线球。阳光照在她一丝不苟的银发上,仿佛岁月静好,没有一丝疼痛。
那天我坐在那里听她向别人讲述自己的经历,听得我浑身发冷,忍不住握紧拳头,站起来走出去,任由泪水顺着脸颊流下。
在她之前,我听说过12名南京大屠杀幸存者的经历,但她是我遇到的第一个被日军性侵的女性,那一年她11岁。
(2010年11月21日 温欣、张秀红摄)
我找不到那天的记录,不过我在翻看我早期的帖子的时候,发现了几张2010年11月21日的记录,那天我陪同摄制组去拍摄张秀红。
2010年11月21日中午,老太太坐在镜头前,毫无保留地讲述着自己的故事,听得在场的所有人都热泪盈眶。
她没有进入安全区,西山本就在不远处,看到日军从村民怀里抢走婴儿,用刺刀刺进他们的臀部。孩子们放声大哭,日军笑着说:“孩子笑,孩子笑。”他们把孩子挂在刺刀上,直到把他们折磨得半死,然后扔掉,又从母亲怀里抢过一个来照常玩。
他们搜捕年轻女孩,几乎所有年长的女孩都被折磨致死。他们发现一个女孩藏在一堆稻草里,日本人用刺刀刺死了她。女孩逃了出来,但日本人强迫她回去,并放火烧死她。
。 。 。 。 。 。
张秀红见识过太多的事情,拍着手说:“这就是人啊,杀一个大人没事,小孩子又何必管你?这就是人啊!”
随着我越来越接近他们和这场屠杀,我变得越来越不安。也许时间真的可以冲淡记忆,模糊过去,但我如何才能治愈这种痛苦和其中的耻辱?
韧性
在日本 8 个城市发表了证言
对于张秀红来说,结婚是她不敢想的事情,她始终忘不了那段时间给自己留下的阴影。后来,她认识了同样是幸存者的赵广富。“我把这件事告诉他,他很同情我。”
1948年,22岁的张秀红与大她两岁的赵光福结婚。一年后,张秀红怀孕。“我生儿子花了五天时间,接生的医生说我子宫歪了,可以帮忙矫正一下,这样就可以再生一个孩子。我说我不想再生一个了。”对张秀红来说,生孩子是一段痛苦的回忆。她的丈夫一直想要再生一个女儿,但没能如愿。
2006年8月,张秀红收到日本朋友的邀请,经过一年的思索,她于2007年深秋启程前往日本。张秀红用了一年多的时间,才下定决心讲出历史的真相。
从2007年11月23日开始,张秀红在儿媳的陪同下,去了东京、大阪、名古屋等8个日本城市,每到一地她都会召开记者招待会。每次说起这段经历,她都泪流满面。这一年,张秀红81岁,正好是南京大屠杀70周年。
昨日下午,记者致电张秀红的儿媳姜女士,姜女士称,老太太是因肠梗阻去世的,“她痛苦地呻吟着,我问她要不要吃饭,她一握手就去世了。”
蒋女士说,12月13日是国家公祭日,以前每年这一天,张秀红都会去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今年因为身体原因,实在去不了了,就在家里看电视,看了一会儿就说不想看了,看着不舒服。”蒋女士说,当时张秀红几乎吃不下饭撕开她的衣服,喝不下水。
从心理学角度看,这种创伤反应的后遗症会伴随受害者一生。由于童年时期血泪交加的经历,我们可以猜测,某种程度上,张秀红可能害怕变漂亮,害怕漂亮这个词,害怕一切与女性美丽有关的东西。也因为这段经历,她们一家人从来没有拍过全家福。
张秀红向媒体控诉日寇对她实施的暴行。
宝贵的
第一张也是最后一张全家福
2016 年 10 月 3 日
91岁的张奶奶和家人来到照相馆。
拍一张全家福。
这或许是她九十岁人生中第一次坐在化妆镜前,被人精心打理脸部,享受着作为女人的这份特殊权利。对张奶奶来说,九十岁是漫长而艰辛的。虽然化妆镜中的老太太脸上布满了皱纹,但那一丝丝的皱纹却清晰地诉说着她的坚毅与尊严。
化妆师正在给张奶奶化妆,张奶奶唯一的儿子在一旁注视着母亲。
这是张奶奶一家第一次拍全家福。儿子和儿媳一路上都在说,都这么大了,拍照还有什么意义。但真正进入那个环境,从脸上的表情,我们可以看出,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是开心的,都是喜悦的。儿子看着正在化妆的妈妈,淡淡地说:“或许,这是最后一次了。”
后悔
登记在册的幸存者只有 106 人。
近两个月来,南京大屠杀幸存者去世的速度令人震惊:11月7日上午11点53分,南京大屠杀幸存者李忠逝世,享年90岁;11月10日晚上7点30分,南京大屠杀幸存者任静萍逝世,享年94岁;11月12日凌晨4点,南京大屠杀幸存者陈宝珠逝世,享年89岁……一周内,三位幸存者相继离世。11月26日,89岁的张富芝去世后,登记在册的南京大屠杀幸存者仅剩108人。12月8日早上7点,谢秀英老太太去世,享年93岁。
目前登记在册的幸存者仅有106人,平均年龄超过85岁。
上世纪80年代,我国开始对南京大屠杀幸存者进行登记,当时登记人数超过1000人。“去年11月,我刚就任馆长时,幸存者还有122人。”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馆长张建军对幸存者的离去不禁惋惜。他表示,20日上午,纪念馆工作人员将前往张秀红家中吊唁。
张建军说,近年来,纪念馆一直在抢救南京大屠杀幸存者的记忆。今年,纪念馆与南京大学合作,共同开展“南京大屠杀50位幸存者口述历史调查”,对50位至今健在、对南京大屠杀记忆清晰、身体状况良好的幸存者进行了口述历史调查和访谈。
以下为纪录片《幸存者:目击南京1937》
这是第一部以南京大屠杀幸存者为主题的系列纪录片。
此为第三集:《张秀红-无声的伤痕》
丨人民网江苏频道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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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撕开她的衣服 撕开她的衣服 头条:南京大屠杀幸存者张秀红去世,仅剩106名幸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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