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玩手机网手游攻略手游攻略毛里塔尼亚号林语堂：罗斯福是个“臭现实主义者”| 消化

毛里塔尼亚号林语堂：罗斯福是个“臭现实主义者”| 消化

时间：2024-05-03 23:04:47 来源：网络整理浏览：0

本文节选自钱锁桥着《林语堂传》第十章，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9年1月。经许可，略有编辑。

林语堂的人生轨迹似乎有一个规律：在美国遇到金融危机时，他就去了欧洲。

第一次世界大战后，他在哈佛大学攻读研究生时遇到困难，于是前往欧洲。如今二战结束后，他在美国陷入经济困难，1948年再次前往欧洲。这次他去巴黎，担任新成立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文学艺术部主任(1)。

1948年7月21日，林语堂乘坐毛里塔尼亚号游轮离开纽约前往巴黎。从此，法国（尤其是海滨小镇戛纳）将成为林语堂的另一个永久居住地。在巴黎定居后，他立即发现生活费用比纽约便宜得多。他告诉沃尔什，每月五百多美元就可以过上舒适的生活 (2)。

但他很快发现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是一个庞大的官僚机构，想要真正做任何事情太困难了。许多人满怀希望来到这个新机构，却发现自己失望了。

一个典型的例子是李约瑟，林语堂到巴黎后与他成为朋友（3）。李约瑟提出了一个很好的计划，但最终发现无能为力，只得退出。

用林语堂的话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是这样运作的：船如何行驶、朝哪个方向说了算，不是船长说了算，而是事务长（负责财务）。那么这些“采购员”是谁呢？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有一批刚从军队退役的美国年轻人，他们负责专家的评估和管理。这实在是太荒谬了。” (4)

林语堂一开始尽力做好自己的工作，但工作了一两个月后，他已经确定自己必须离开了。最终他只在联合国工作了一年。当林语堂做出离开的决定时，沃尔什写了一封信，讨论他下一本书的写作计划。 1948年12月，他告诉沃尔什，他决定赌一把：他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年薪还不到1万美元，他觉得靠写作就能赚到足够的钱，所以他决定尽快辞职。他写的下一本书叫做《美国智慧》(5)。

1948年下半年，当林语堂犹豫是否离开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重获个人自由时，中国内战正酣，国民党军队节节败退。林语堂离开纽约后，他与沃尔什的书信往来增多了很多，但书信中基本避免讨论政治。沃尔什还正在考虑编撰一本他与林语堂的书信集。林语堂没有表示任何反对，只是说，如果他想编这样一本书，读者最感兴趣的可能是“他对政治的愚蠢以及时不时爆发的美国对华政策”（6）。

林语堂在给沃尔什的信中没有提及此事。这时，他出现在公开场合谈论政治。他在巴黎接受《纽约世界报》专访，批评所谓“客厅自由派”误导美国舆论和美国政府决策。他对美国不应该干预的论调嗤之以鼻，因为美国已经干预了。正如美国在最后一刻“拯救”英国一样毛里塔尼亚号，它也可以“拯救”中国。否则，“有一天，当战争到来时，美国人民将付出代价”（7）。

策划《美国智慧》一书并没有考虑任何政治因素。相反，是为了让林语堂远离中美两国当前的政治问题。林语堂在兰登书屋的《智慧》系列非常成功。沃尔什和林语堂就请林语堂写《西方的智慧》一事商谈了很久。林语堂现居巴黎，瓦尔西旧事重提。林语堂仍然想重新开始写作，并建议写一本《美国智慧》可能更合适。沃尔什向朋友和同事询问是否有市场，反应非常积极。林语堂深受鼓舞。他于1949年2月开始进行系统准备，借阅了许多书籍阅读，并于5月15日正式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辞职，并于1949年底完成了手稿。

《美国智慧》精选了林语堂眼中的美国文化名著，包括杰斐逊、富兰克林、林肯、爱默生、梭罗、桑塔亚纳（）、大卫·格雷森（大卫）、霍姆斯、詹姆斯法官和爱因斯坦的作品，并附有林语堂的《美国智慧》。评注占全文的五分之二。在所有美国作家中，林语堂最看重的是杰斐逊法官和福尔摩斯法官，这就是沃尔什在营销中所说的。

林语堂构思这本书时，希望从结构、语气乃至整体趣味性上，使其成为美国版的《生活的艺术》。他发现“美国梦”曾经是一个充满活力的愿景，但在现代却逐渐衰落。 “现代人太复杂了，我想做的就是从美国智者圣人的作品中寻找平和、中庸的思想，照亮人类内在和外在生活的秩序与轮廓、希望与和谐……做出真正的讨论，精选美国关于人生问题的思想精髓。” （8）沃尔什和赛珍珠都非常同意，认为《美国智慧》写得越接近《生活的艺术》，成功的可能性就越大。他们只是再次提醒林语堂在文章中尽早表明自己的“中国人”身份。对此，林语堂这次予以拒绝。相反，他明确表示自己是一个“现代人”：

“在美国和中国的思想之旅中，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现代人，充分意识到现代人的问题，并分享发现的喜悦。每当我在文章中说‘我们’时，我的意思是‘我们现代人’。”(9)

然而，林语堂在写《美国智慧》的同时，却眼睁睁地看着中国变红。如果书中没有林语堂的政治观点才奇怪。事实上，这也是林语堂和他的出版商朋友争论的焦点。

沃尔什收到林语堂写的手稿后感到非常惊讶。 “赛珍珠和我都强烈反对你对美国‘自由主义者’的攻击，”他告诉林语堂。他让林语堂想起了他的书《等待未来》的遭遇：“我已经预料到，如果你不删除那些关于美国政策和美国作家的段落，那肯定会给你带来很大的伤害。但如果你不听，你一定要坚持保留。”他再次警告林语堂，如果美国读者觉得“只要你不百分百支持蒋介石，你就会贬低别人，他们就会回头。”无视你，说你不再是一个哲学家，而是一个政党的盲目捍卫者”（10）。

这导致林语堂整版爆发：“美国自由主义！好吧，我把整个问题重新整理了一下，让它读起来绝对相关。美国有那么多‘自由主义思想家’，他们真的确定可以牺牲吗？”你为了美好社会的理想而追求个人自由，从而成为杰斐逊自由的真正叛徒？”林语堂当然没有忘记《准备好了》中发生的事情，但他却丝毫没有屈服：“我还是很我很自豪我没有写任何违背我意愿的东西来取悦公众。” (11)

此外，赛珍珠与林语堂之间的书信往来更是激烈。读完手稿后，赛珍珠给庄泰公司写了一份备忘录，转发给林语堂。赛珍珠认为林语堂在这里提出美国自由派的问题是完全不合适的。他很可能会受到无情的攻击，这对书的销售十分不利，林语堂和庄泰公司都会遭受损失。

随后赛珍珠就美国人对中国的真实看法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是国民党政府的普遍腐败夺走了美国人的同情心，是蒋介石政权伤了美国人的心。 “许多中国人（他们不是……！）告诉我们，如果美国来帮助蒋介石，中国人自己也会反对我们。我认识的中国人中，除了国民党官员之外，没有一个人持有玉堂的观点。” 至于编辑政策，赛珍珠表示：“我们所能施加的压力是有限度的。我们必须给予作家写作的自由，并在暴风雨来临时采取预防措施。善意的评论家会忽略这段话。可悲的是，今天没有多少美国人将对中国人民表示善意”（12）。

图为：赛珍珠

林语堂对赛珍珠的回复也道出了他内心的一些想法。他感谢赛珍珠的评论，并表示：“关于谁对山体滑坡负责的问题可能有无穷无尽的问题。正确的答案应该是双方都有责任。” 林语堂表示，很多事实还没有曝光，他打赌，即使多年以后，美国人仍然会看到这段历史如雾里看花。 “国民政府的垮台对我来说意味着中国自由主义的垮台；蒋介石的失败是我们这一代人的失败，包括王云武、张家傲、翁文浩等人以及一大批接受过西方教育的人快到五十岁了，如果是在日本，应该能够复兴中国，就像伊藤博文手下的人让日本走上改革之路一样。历史上，我们有伊藤博文这样的人，五十岁以上的实业家等等，是的，但这不也是我们那些腐败官员，从上到下，包括高层（宋子文和）。孔氏家族），这意味着整个民族传统都是反对蒋的，而蒋本人当然也有局限性。” (13) 林语堂坚称这一章是关于美国政治生活的，与时下思想有关，“不会得罪人。谁……（作为一个哲学家，你不能热衷于政治。这个西方概念真是奇怪。））”。

沃尔什与林语堂通信中的争论要点之一，围绕着林语堂嘲笑美国总统罗斯福的缩写FDR为“Foul Dog”（臭狗现实主义）。

事实上，沃尔什在手稿撰写之前就应该受到警告。当林语堂决定不写《西方的智慧》而写《美国的智慧》时，他曾对沃尔什说：“我们可以忘记罗斯福，正是这个奸商给我们带来了现在的世界。这个超级自私的幽灵梦想着不朽，他与丘吉尔和斯大林瓜分了世界，并想永远统治它。” (14) 一年后，林语堂将完成的手稿寄给沃尔什，并再次警告：“我认为整本书还可以。我对罗斯福的写作并不吝啬。关于世界政府的章节中有一节是我写的。”写得相当刺耳，但我认为写得很好，读者要等到书的结尾才会读到这一部分。” (15)

读完手稿后，沃尔什的回复简洁明了：“认真质疑罗斯福被称为Foul Dog（臭狗现实主义），会被认为是严重侮辱。” 请让我删除它。” (16) 林语堂做出了一些让步，但同时又爆发了：“你们的自由派总统不是像斯大林那样买卖国家，就像盗贼买卖马匹一样吗？但他仍然得到人们的支持。为什么？？因为他把数以万计的蒙古人卖为奴隶，从而保证了数以千计的美国士兵的生命？……别碰臭狗，直接删除它，好吗？” (17)

读完最终校样后，沃尔什仍然感到被冒犯了：“我仍然觉得臭狗是一种侮辱，即使它与罗斯福没有直接关系。” (18) 但“臭狗”一词虽然有所改变，但仍保留在书中。变成了小写，罗斯福也没有使用：“威尔逊宣称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目的是‘和平，而不是胜利’，这在当时是多么鼓舞人心；而臭气熏天的现实主义则宣称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目的是‘和平’。”胜利，而不是和平，这是不妥协的胜利，无条件的胜利——这种胜利听起来像是汉尼拔或成吉思汗为人类福祉而做出的胜利，而不是贝多芬的第五交响曲。” (19)

《美国智慧》出版后获得了一些好评（销量最终达到一万册），但与林语堂的预期（重回《生活的艺术》的火爆场面）相去甚远。他非常灰心，尤其感到自己与“纽约知识分子”越来越疏远：“纽约对我来说太高贵了，而我在纽约眼中只是一个乡巴佬。美国思想和情感的支柱是在内部。” 他希望这本书能更受欢迎。销售额可以从西方增加，然后反馈到东方，就像“生活的艺术”（20）一样。在纽约，那些自认为是美国精英知识分子的人，“每当你谈论美丽与和平之类的事情时，他们都会嗤之以鼻，认为这是幼稚和无聊的”。但林语堂却说：“我很高兴我还没有得这种病。” 这是一种与“现代脾气”无关、没有同情心的现代病。无论如何，他尽力去写，但他顾不上太多别的（21）。

正当《美国智慧》出版并摆上各地书店的书架时，国会议员麦卡锡指责国务院被间谍渗透。国会开始举行听证会，拉铁摩尔的听证会成为新闻焦点。现在看来，听证会并没有澄清“隐藏的事实”，反而加剧了美国政坛的对抗，其后遗症至今犹存。林语堂当时身在法国，他当然密切关注事态的进展。 1950年4月6日，他写信给沃尔什：“你们的麦卡锡只是在算账，看看谁对错误负责；但受苦的是我们。”

对于林语堂来说，美国国务院的问题不是挖出几个“非美国人”的问题。问题的症结在于帝国主义，尤其体现在对受过美国教育的华人的态度上——用林语堂的话说就是“催眠主义”（22）。 “蒋介石一直受到一种催眠的治疗。有人安排胡适去见艾奇逊，艾奇逊说，‘胡适已经卖给蒋介石了。’” 一种催眠就够了。然而，上半个世纪，成千上万的崇拜美国和美国生活方式的中国人都去了哪里？珍珠，在你认识的在美国留学的中国人中，……等等，他们都被卖给了蒋——至少他们都是蒋政权的伙伴，列出所有这些人，质疑他们。？然后抛开那些反蒋的人，比如罗隆基和马歇尔，当他在中国的时候把他当作英雄，但现在罗隆基在哪里，他只是不想相信中国人。对美国人民进行催眠。”

林语堂曾给沃尔什的儿子阿尔伯特（也是庄泰公司的员工）写过一封信，不经意间再次爆发：“国务院的政策显然是一种心理帝国主义；意识形态国家将所有对美国友好的国家视为事实上的卫星国家，可以随意操纵和操控。我认为美国官员和军队不可能摆脱这种意识形态状态，所以他们在远东的政策一定会失败……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又要讲这个，我只知道一旦我说起来，我根本停不下来。” (23)

1950年底，沃尔什送给旅居法国戛纳的林语堂一份圣诞礼物：一本皮革精装本《美国智慧》。林语堂回复了一封感谢信，并发表了政治上冷静的评论：“非常感谢您寄给我一本皮革精装本《美国的智慧》。它是在美国极其愚蠢的时代写成的，美国总统如果是作家，肯定会威胁不喜欢他作品的书评家。将他们全部击倒。大家想一想，为什么苏联在亚洲有得力、有效的工具为他们服务，而美国却只和蒋介石、李承晚、菲律宾总统这样的王八蛋合作呢？这真的是本世纪最大的交易吗？ “（24）

沃尔什和赛珍珠都没有对林语堂的政治评论和爆发做出回应（除了上面列出的对手稿的反馈）。这是一场既热情又孤独的政治独白。

图：1966年林语堂夫妇返回台湾

（1）据林太乙透露，此职是陈元推荐林语堂的。 1946年，他被任命为中国第一位驻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代表，常驻巴黎。见林太乙《林语堂传》，第204页。1920年代，陈远与林语堂是北京大学英语系的同事。在与鲁迅的写作大战中，林语堂站在鲁迅一边，写了多篇攻击陈原的文章。

(2) 林，“致沃尔什”（6，1948）。

（3）如果你想找到《苏东坡传》的忠实读者，李约瑟可以是其中之一。他给林语堂写了一封长信，详细询问书中提到的宋代科学发明。参见“致林”（1953 年 4 月 10 日）。

(4) 林，“致沃尔什和赛珍珠”（31，1948）。

(5) 林，“致沃尔什和赛珍珠”（1948 年 12 月）。林语堂的《智慧》系列（《孔子的智慧》、《中印的智慧》、《老子的智慧》）由兰登书屋出版。兰登书屋得知状泰公司要出版林语堂的《美国智慧》后，非常不高兴。因为林语堂的《智慧》系列很成功，他们请了哥伦比亚大学的一位教授写了一本《美国智慧》。》。林语堂建议将书名改为《论美国的智慧》作为妥协。

(6) 林，“致沃尔什”(27, 1948)。

(7) H.，“林，呼吁立即对中国提供全面援助，《纽约世界》，1948 年 9 月”。林语堂的预言不幸成真，美国继续打朝鲜战争和越南战争。

(8) 林，“致沃尔什和赛珍珠”（2，1949）。

(9) Lin，《On the of》（纽约：《约翰日》，1950 年），第 14 页。十五.

(10) 沃尔什，《致林》（4，1950）。

(11) 林，“致沃尔什”（1950 年 14 月）。从1950年1月到3月，差不多有三个月的时间。林语堂信上面写的年份是1949年，很奇怪。

(12) 赛珍珠 (Pearl S. Buck)，YT 上，1950 年 23 日。

(13) 林，“致沃尔什”(31, 1950)。

(14) 林，“致沃尔什和赛珍珠”（1948 年 12 月）。

(15) 林，“致沃尔什”(20, 1949)。

(16) 沃尔什，“致林”（4，1950）。

(17) 林，“致沃尔什”（1950 年 14 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