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弯刀：奥斯曼帝国崛起的国家战略

——阿诺德·汤因比

奥斯曼帝国的扩张

与以往的理解不同，与其说奥斯曼人是被欧洲“邀请进来”的，不如说是“入侵”，而是说奥斯曼人进入了欧洲更为恰当。 1204年，十字军东征期间，十字军出人意料地洗劫了同样信奉基督教的君士坦丁堡。这场浩劫不仅严重削弱了拜占庭帝国的实力，也给这个本已衰落的帝国带来了持续的不幸。事实上，君士坦丁堡的不幸只是整个欧洲权力格局的一个缩影：天主教反对东正教，罗马人反对希腊人，热那亚反对威尼斯，拜占庭帝国在巴尔干地区的统治早已名存实亡。正是在这种背景下，奥斯曼帝国首次作为雇佣军和制衡力量被“邀请”进入欧洲。

第一个成功利用这种情况的奥斯曼君主是奥尔汗。 14世纪中叶，拜占庭帝国高级官员约翰·坎塔库尊（John Cantacuzun）反对约翰·帕列奥略皇帝。为了在内战中对抗皇帝，坎塔库尊将自己的女儿狄奥多拉嫁给了奥尔汗，以获得奥斯曼军队的支持。奥斯曼军队成功从帕里奥洛戈斯皇帝手中夺取了大片地区，包围了君士坦丁堡，帮助坎塔库尊进城。坎塔库尊随后将他的另一个女儿海伦嫁给了帕里奥洛戈斯皇帝，他成为拜占庭帝国的“共同皇帝”。内战结束后，塞尔维亚成为坎塔库尊的眼中钉。塞尔维亚统治者斯特凡·杜桑也想娶奥尔汗为妻，以赢得奥斯曼帝国的支持。奥尔罕本来愿意接受塞尔维亚联姻，并派使团前往塞尔维亚，但使团在途中被坎塔库尊拦截。后来奥尔汗意识到，塞尔维亚的目标是最终夺取君士坦丁堡，彻底取代拜占庭帝国，这与奥斯曼帝国的目标完全一致。尽管奥斯曼帝国此时采取了相对保守的策略，但夺取君士坦丁堡始终是其扩张计划的核心。因此，奥尔罕与塞尔维亚的合作就此结束。相反，他帮助坎塔·库尊赶走了占领萨洛尼卡和马其顿海滨城市的塞尔维亚军队。

1352年，威尼斯和保加利亚联合支持上述拜占庭皇帝帕里奥洛戈斯。坎塔库祖再次求助于奥尔罕，并承诺给奥尔罕一座位于达达尼尔海峡附近的加里波利半岛的城堡。战争胜利后，奥尔汗派长子苏莱曼（不是大名鼎鼎的苏莱曼大帝，奥斯曼历史上有很多同名王室）前来接受。恰逢地震，苏莱曼迅速占领了加里波利半岛，并将第一批亚洲移民迁至此地。就这样，奥尔汗巧妙地运用外交策略，让奥斯曼帝国在欧洲站稳了脚跟。

大城市—— 君士坦丁堡

奥尔汗死后，他的小儿子穆拉德继位，成为伟大的穆拉德一世。基于父亲奥尔汗高超的外交运作，穆拉德一世开始动用更多的军事力量来扩张奥斯曼帝国的领土。正如汤因比在文章开篇介绍中所言，如何统治新征服的领土成为穆拉德一世之前更大的问题。事实上，相比他的赫赫战功，建立对帝国的有效统治可能是穆拉德一世更重要的成就。

事实上，早在他们的祖父统治时期，奥斯曼人就已经开始思考如何更稳定地统治国家。在最早征服拜占庭帝国在亚洲的领土后，奥斯曼人并没有强迫当地的基督徒改变信仰。相反，他们采取了当时非常宽容的宽容政策，努力实现基督徒和穆斯林之间的和谐共处。与之相支撑的是有效的土地分配制度。与欧洲封建制度不同，奥斯曼帝国的土地所有权归苏丹所有，但分配给穆斯林战士服兵役。这些土地面积较小，而且不世袭，这保证了奥斯曼军队充足的兵源：要获得土地，就需要服兵役，只要服兵役，就可以获得土地。基督徒不需要服兵役，因此不拥有土地，但需要纳税，因此基督徒要么自愿皈依伊斯兰教，要么进城打工。

穆拉德一世

穆拉德一世统治时期，帝国疆域更大，基督教人口更多，宗教和民族成分更加复杂多样。因此，完善统治制度的需要就显得更加迫切。继前任的开明政策之后，穆拉德一世对新征服的臣民也采取了宽容的政策。他将当地士兵纳入自己的军队，甚至仍然由原来的指挥官领导。这些基督徒士兵可以免税并获得土地分配。根据奥斯曼帝国的法律，穆斯林战士对其俘虏拥有绝对的所有权，但只要他宣布皈依伊斯兰教就可以被释放。此外，支付赎金可以在不皈依的情况下恢复自由。大多数女性俘虏成为奥斯曼军队士兵的妻子和妾。此举也让奥斯曼人的血统更加多元化，更加接近欧洲。

我认为这是一个巧合。历史很快就为我们的论点提供了反面证据。 1389年穆拉德一世被刺杀，他的长子巴耶济德一世在战场上继位。他继位后不久，就用弓弦勒死了弟弟雅库布，开启了奥斯曼帝国为了稳定王位而自相残杀的传统。巴耶济德一世是一位杰出的将军，但他缺乏他父亲和祖父的沉着和远见。巴耶塞特一世先后在亚洲和欧洲扩张领土，但没有完成稳定和同化的工作。在欧洲，巴耶济德一世也开始过上奢华的生活。不幸的是，几乎在奥斯曼帝国扩张的同时，另一个帝国——帖木儿帝国在中亚崛起。本来都是伊斯兰国家，帖木儿希望与奥斯曼帝国瓜分世界，至少是暂时的，同时利用奥斯曼帝国作为自己和欧洲之间的缓冲区。帖木儿帝国的战略目标是西亚南部，而奥斯曼帝国的核心目标是君士坦丁堡和巴尔干地区。不同的战略方向也能保证两者之间一定的共识。可惜巴耶济德我看不到这一点。他无法容忍另一个和自己一样强大的统治者的存在。最终，帖木儿俘虏了巴耶济德一世。巴耶济德一世和帖木儿死后，他们各自的帝国也分崩离析。幸运的是，在厄运之中，奥斯曼帝国内战期间，另一位伟大的苏丹穆罕默德一世的出现，最终拯救了奥斯曼帝国。

巴耶济德被我俘获